阿婆（一）

中午抽血，順道找牛子食午飯，其實星期六晚才兩個人去食韓燒，不過見牛子總不嫌多。我聽她說她聽我說，就是這麼簡單，這麼真。
我想繞著她的手就繞著，舊時不會繞著別人的手，現在會囉，因為知道不是誰也可親密得可讓我安心繞著。那是一種福氣，我知道的。
她上班後，我就去探阿婆。
很想見她。
上次飲茶聽她說， 她那個稱師姐的好朋友很久前回鄉居住，沒有伴， 現在沒有去唱曲，沒慶致。打麻雀都很少。 最有興趣在家看報紙，一整個下午囉。然後她總是笑笑口。
聽著，心酸酸。
在她家附近的萬寧度了很久才能決定買什麼。買洗頭水嘛，記得有次她說過某些不好用，不記得了，買了不合用怕她嫌浪費勉強用著，還是買沖涼液，研究良久，老人家，穩陣計買滋潤ＰＨ５．５，不怕癢！膠布，阿婆實有。盒裝紙巾，必買。凡士林，點搽都得！還有洗手液，阿婆廁所有，Ｗalex質素應該有保証。餅乾，阿婆０吾好。如果萬寧有米有麵賣就好啦，我真係抬埋上去嫁。不過吾好，上次買過，再下次先。
好老套，但我次次都係咁嫁啦！
一入屋，做咩呀靚婆，今日有陽光好暖喎，著成８件衫呀陰公。
然後看到我一抽二Lung就知道我又買野。梗叫我下次０吾好買，又吾係無錢。０吾得喎，一個老人家點抬到重野丫，心諗，下次一定要買米買油。
兩婆孫聊了個下午，我不願走，想望多兩眼，陪多一陣。
愈大愈怕失去她。或者可以說，根本不能想像如果她不在。
我又想起那惡夢。
不敢想，真的不敢想。
然後，然後又眼紅鼻涕流囉。